2018年3月28日 星期三

[好書快報]告別菜尾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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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提到年齡焦慮,我也不例外。
作者小我八歲,於是我也在心裡暗暗計算評估,年紀跟成就之間的某種不成文換算公式---即便非常不可靠。

七年級生,這個詞彙似乎慢慢淡出媒體用語,覺得自己當年沒有那麼多的資訊跟選擇,也許這樣想可以讓自己釋懷一些? 其實當時也是有些交流活動,但看到需要幾萬元的費用就打退堂鼓,現在回想應該更積極一些的。

作者就有積極努力的為生命作嘗試,有機會有努力地進入哈佛;在台灣感受世代差異的焦慮;在美國看國際這件事情,也回頭看台灣;跟自自己一千個日子的晃蕩旅程是不一樣的視角。

她在異地打拼著看人來人往,在重複的日子裡努力迎向新的挑戰。
而我旅程總是在身體的移動,在不同的位置頻頻回顧著台灣。

一樣的是看形形色色的人,在異鄉的視角回顧故鄉,發現形形色色三教九流世界不同角落來的人,其實都是一樣的人,同樣的喜怒哀樂。
同樣的無私也同樣的自私,我們都只是凡人。

覺得頗能夠同理文中的行文感受,也許含金量不高,然而行文剴切,行雲流水,很口語的文字清淡著又滋潤著,也許像是蘆薈養樂多果汁,而我像是要煮個十全大補湯,但每一個料都準備的不大到位的顧此失彼。

深愛的台灣? 這是我不自在的敘述詞彙,然而事關切著無誤。

人生到底怎麼過? 追求不同可能性的追求,勇敢的面對未知往前走!!

飛航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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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 https://encrypted-tbn0.gstatic.com/images?q=tbn:ANd9GcQcsl7VvNt48E_0MA4Q_z2agmKmu0HRbTIa5iz1e4o3YvHgd6aEcg

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如果一場分享,一個talk 像是一場飛航的旅程,一個round trip的航程。
從家裡出發搭上飛機,再遠方的一段時光,回程班機回到家裡,身體似乎沒有移動過,但是有新的感受想法。

那麼一場talk,相似的,像是一趟半小時的旅程,包含來回航程與旅行本身。
標題資訊,時間地點是關鍵的行前資訊;而旅程的種種,就需要編排摘要展開。

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機師,在台上試著講述飛機航程中的大小鉅細靡遺,所謂的分享。
那個check list 表單讀起來的感覺,在駕駛艙按下按鈕拉起控制桿的思緒,看著窗外景物變化的感受….

那也是分享,但也許太多細節了。
這些細節是旅程的一部份沒錯,但對機長而言的感慨萬分,對乘客而言沒太大感觸。

自己總有一種偏好,像是要把工具箱攤開的check list,在清點確認所有零件在定位的過程覺得滿足。那是自己心中的滿足感,而對於短暫參與,希望滿足好奇,希望有所收穫的人們而言,比較在乎哪個工具對自己有幫助?

旅程一千多個日子,每天都有深深淺淺的感受,總想要一一娓娓道來。
因為這旅程對我太獨特,每一天都是鮮明的畫面,有些還歷歷在目,然而自己的觸動是真的,如果沒有能捕捉出具體感受化成話語,沒有能夠跟聽者產生共感,那麼只是自己在台上享受著旅行經驗的再活一次罷了,對聽者而言意義是缺失的。

然而,人貴能自知,知道自己的想法念頭,單純化的提煉,是一個與人連結的修練。

我是誰? 你是誰? 我該跟你說甚麼故事? 我想聽到你的什麼故事?

2018年3月27日 星期二

十字軍東征

朋友傳來一個連結談十字軍東征,認為那是防禦伊斯蘭文化對歐洲的圍攻侵占,問說穆斯林是可惡的人群嗎? 穆斯林認為其他人是下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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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而言,旅程出發前只有一個十字軍東征的模糊認知,知道這是一個從歐洲發動到耶路撒冷的行動。而這是來自君士坦丁堡的號召,也就是伊斯坦堡,那麼可以依循著這個歷史路線反推,從伊斯坦堡一路向西抵達歐洲。

儘管對於歐洲一知半解,但至少考試考過有個歐洲火藥庫的巴爾幹,有個靴子形狀的義大利有羅馬教廷,大英帝國日不落,英國法國之間有著多年宿怨。而歐洲王國之間總有從哪個角落挖出自己國家王子的需求,又 歐美這個詞彙中的美國,跟歐洲又是甚麼關係? 跟英國好像很靠近,可是又怎麼區分不一樣?

而對於中東,國家的名字也許叫得出幾個,但是各自發展淵源是怎麼一回事?名字裡面有阿拉伯的就好幾個?  土耳其跟伊朗好像很相似? 波斯帝國, 阿拉伯帝國,土耳其帝國,層層疊疊的說不清楚….就是說不清楚。

十字軍東征奪回耶路撒冷。十字軍的意象很明確,基督徒的十字軍。可是是誰為了甚麼跟誰奪回耶路撒冷? 十字軍東征去了,那麼被東征的哪些人? 心情想法又是甚麼?

克林伊斯威特的硫磺島戰役,美國跟日本的二戰廝殺,雙方視角各拍了一部電影。
或者連結到台灣,這個中國跟日本的重疊地帶,如果一方是正義,另外一方就是邪惡。

被教導了多年抗日這回事,要銘記日本人侵華之國仇家恨。
然後近代才開始反思,二戰的台灣屬於日本管轄,在這塊土地上被盟軍轟炸,那個時代的人們求生存的期盼想望會是甚麼? 希望日本趕快戰敗? 還是希望日本趕快戰勝?

印象中小時候看的台灣電影,重現了部份日本的壓迫,跋扈的日本人跟鄉間徵米或是徵金屬,拆鐵窗繳鍋子,為了天皇。到吳念真侯孝賢,到近代魏德聖導演的視角,總算台灣人的影像比叫立體多元了起來。

十字軍東征的路,後來沒有去走這一趟。
但是耶路撒冷去了,中東的地界跑了一趟,在蘭州蝸居在學長的家裏閱讀伊斯蘭的前因後果,總對我而言解開了那些盤根錯節的層層複雜,也對於所謂的政治這回事有更深一層的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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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蘭州的日子,哪個冷冷地晚上,在燒著瓦斯供應熱水暖氣的屋子裡,看著這部電影。

參考天朝王國,kindom of Heaven,魔戒精靈射手主演的電影,鐵面人是從頭到尾沒機會露點的艾德華諾頓,薩拉丁就恕我眼拙了。試著重現某一個年代的耶路撒冷的失陷。可以看出那個年代的基督教陣營也是問題多多,而薩拉丁反而是有信念的人。

這是一個歐洲十字架基督徒騎士精神對上中東新月穆斯林戰士的交手節點。

大意是東羅馬帝國衰弱了很久,阿拉伯人的擴張,土耳其人的擴張,陸續在這片土地安家落戶,基本上安居樂業,除了各部落之間偶爾的征戰。但那個年代換領主像換老闆一樣,換個繳稅的對象沒甚麼大不了。但是如果基督徒城堡被穆斯林佔領,或是穆斯林城堡被基督徒佔領,對異教徒的不容忍,屠城是常見的事情;不屠城而要求宗教改信也是讓人難以容忍。

而土耳其人的擴張,把耶路撒冷佔領起來,讓基督徒世界震動-- 西元一千年前後耶穌死後一千年,穆罕默德死後三百年的年代,打勝仗是上帝/阿拉的意志,打敗仗是信仰不夠虔誠沒有讓上帝/阿拉 喜悅。

耶穌埋骨於此,所以耶路撒冷失陷,基督徒覺得精神世界崩塌,如果不回應那就就不配當基督徒了。穆罕默德在此飛天跟阿拉對話,第一次十字軍東征歐洲奪回了耶路撒冷,穆斯林世界不奪回來那也就穆斯林在阿拉面前也混不下去了。

但是戰爭勞民傷財,需要意識形態的支持,以及實際利益的盤算,算盤才打得響。
可以參考 錯譯的十字軍東征被標籤化的歷史這裡有很詳細前因後果的介紹。

所謂的十字軍,
是北方蠻族打垮羅馬帝國,劃地為王,繼承羅馬帝國制度宗教之後的競合關係。

而被十字軍針對的塞爾柱土耳其,
是歐亞大陸的遊牧民族,被他族趕走或趕走他族的逐水草而居的許多部落。

剛好,羅馬帝國奉基督教為國教;土耳其人接納伊斯蘭作為政治宗教系統。
宗教之間的差異,個人覺得有限,一樣在界定人與人的關係,面對衝突挑戰的應對。
但是遊牧民族之間處理事情的模式,跟西歐諸國之間處理事情的模式不一樣,剛好宗教是簡單的對應。

日耳曼蠻族真的很信基督教?  只是發現基督教工具好用,可以降低互相燒殺擄掠的殺戾之氣。
中亞遊牧民族真的很信伊斯蘭? 只是發現宗教政治合一,凝聚眾人為群體利益付出比較容易。
宗教跟政治的同源,讓宗教中不可知的阿拉或上帝賦予生活中的活人權力,眾人也能夠跟這個活人打交道去趨吉避凶,這樣的一個交換算盤吧。

差異與不理解在先,然後要把自己的利益擴張神聖化,對方的利益擴張妖魔化,於是十字軍東征是一個認識中東與歐洲世界糾纏的入口。

十字軍鬧劇落幕後,1453 年鄂圖曼土耳其佔領了君士坦丁擴張成歐亞非帝國,風風火火的到了一戰前夕的崩潰前緣。歐洲似乎沒那麼風光的浮浮沉沉,1517年,德國馬丁路德提倡宗教改革,然後科學政治殖民地各方面攪動了世界的均勢,西班牙,葡萄牙,荷蘭,英國一路接棒殖民,世界的發言權,從中東鄂圖曼土耳其到了西歐;中國天朝也是一戰之前才糊里糊塗的突然發現自己落後世界一大截,然後的事情我們就比較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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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26日 星期一

天使的語言

哥林多前書13:1 如果我能說人間和天使的各種殊言,卻沒有愛,我就成了嘈雜的鑼、鳴響的鈸。

語言是很有趣的事情。

一個語言,就是一把文化的鑰匙。

拜訪完德黑蘭Tehran的登山協會,感謝他簽證上的協助後,在路上一家咖啡店小坐。咖啡店平凡無奇,而隔壁有家小巧的書店。推門進去,看到左中右三排書架,向著正對大門的櫃台延伸,而書架上層層疊疊的書籍。進入書店總讓我覺得一種靜謐,像是城市的喧囂焦躁都可以隔離在外,而在知識的海洋裡慢慢換氣,於是可以潛水,優游知識的世界。

但在這個小書店裡,我像是折翼的天使,沒有裝備的潛水者,水面上似乎加了玻璃蓋。因為所有的書籍都是當地語言 Persian ( or Farsi )撰寫的,是一個借用阿拉伯文字的字母,但是自己有自己的拼音文法系統,有別於阿拉伯語。(類似馬來西亞自己有語言但是借英文字母在標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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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ashhad 有一個Nader 紀念碑,好奇的我打算一訪。因為不是本國人所以門票錢不一樣,Fine。買了票驗了票進去發現,所有的展覽都是當地語言Farsi,一種被擋在門外的氣憤感,一種真心換絕情的傷心,一種你並不是受歡迎的感覺。

這是語言,那是旅人早該看開的事情,你不可能理解所有的文化資訊,你只能靠自己的嗅覺,五官去感受一個地方的氛圍。

約旦阿曼市中心圓環會有吉普車機關槍鎮守,土耳其Sanlufa 有敘利亞的孩子在乞討,德黑蘭前美國大使館圍牆的反美塗鴉,從巴勒斯坦西岸前往以色列的哨口有巴勒斯坦民眾在等待哨口幾時開,有些東西在空氣當中,語言反而變得次要,但我們總還是期待有個語言能夠將事情描繪定調,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 所謂的真相。

但我們看得清所謂的真相嗎? 人在黎巴嫩的時候,敘利亞阿勒坡的反政府軍在網路上宣傳一個論調,政府軍是一個論調,美國媒體一個說法,俄國媒體也有一個。

在巴勒斯坦的Hebron,跟當地友人討論起一些議題,我試著找到英文的網頁來表達一些時事或是觀點,而他瀏覽過後的第一個動作,是用阿拉伯文的關鍵字,去搜尋相關的新聞訊息。

一直覺得英文世界是世界語言,多一點公正客觀,如果擔心在中文世界的訊息可能被捏造作假,可以參考英文網頁的說法作為參照,所以有點驚訝。但想想,一個地方的心聲感受,當然在地的語言最能夠精準表達,像是318學運要找英文網站解釋自然會比較吃力一些。

大概是猶太人在美國發展的路上一直有一席之地,從新聞媒體到近代的網路社交媒體,都有猶太人的蹤跡,像是google map上怎麼呈現巴勒斯坦也有爭議。

然而,人們總是想要知道真相嗎?
或者,跟著社會共識過生活,也許幸福感反而高,因為社群的接納跟認同 是幸福的重要因素。
而,追尋真相,需要更多額外的努力跟勇氣吧。

台灣玄奘的宏大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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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的雄心壯志,後來在飛機上經過中亞到伊朗,單車到土耳其之後遇到那個生命中的她,於是多了解巴勒斯坦的故事,錯過巴爾幹的複雜,以及中西歐古老與現代的結合,倒是跟英國的緣分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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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車的旅人,試著宏大敘事,彷彿可以躋身在戰地記者的行列,似乎也在旅行文學上插上一腳。
閱讀著曾經的經典,於是躍躍欲試。才發現文字世界裡的陷阱很多,因為人們相信被印在紙上的事情,而自己卻急著觸碰並不熟悉的主題,加上身處被資訊淹沒的年代,何德何能這些文字是有價值的? 一個有熱情的路人,可以掌握這些主題到什麼程度? 而回到一個旅人的見聞,已經不再讓人驚奇,拜網路所賜,不需要更多的資訊,請帶來多一點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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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C_0120_2於土耳其西側,前往canakkale路上突然面臨冰霰雨….

這個世界,到底是甚麼模樣?

不由分說的選擇用單車的速度與方式,從一個文化的邊界去慢慢深入到核心,然後緩緩淡出前往到另一個交界處。為了感受那文化邊陲的風情--尤其是國境線兩側,基本上是同一個太陽,同一道雨水,同一片土地,但是不同的生活敘述,塑造了不一樣的文化--

---- 雖然其實我並不是單車狂熱者,所以單車問題去問Alashi(單車旅行達人),不要來問我….

沒有分別出你,怎麼彰顯出我?
沒有黑色的你,怎有白色的我?

黑白之間,更多的是觀點,跟選擇性的事實。

伊朗的隨機路人,會熱情的跟你說:" We Iranian people very good, no terrorist!! "
而在台灣,街頭的大媽會說:"伊朗很可怕,回教徒會砍人頭的,有恐怖分子。"

相似的,在大陸人們會說:"台灣同胞阿!! 歡迎歡迎,一家人嘛!!"
或也許會說:"台灣這巴掌大的地方,我們有航空母艦戰鬥機,分分鐘拿下台灣。"

恩,或是網路的調侃,”兮攏系阿共阿陰謀啦~~~~”

而接收到訊息的你我,接收到了甚麼? 感受是什麼呢? 聯想到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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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峽兩側,或者廈門金門小三通,不過差別一小時的快船,但是有海關有簽證(2015年七月前需要簽證)。嘟嘟嘟的在金門搭上了船,先鋒工人號,在上頭清點著愛心人民幣,來自美麗溫柔的多年主管,來不及暈船跟睡著船已經靠了岸。

想起金門島上的碉堡上寫著毋忘在莒,海灘上還有防禦工事跟已經廢棄的地道,地道天花板還黏貼著幾十年前的報紙。台灣阿兵哥們還是視金馬獎為畏途,雖然役期大幅縮短後給阿兵哥的壓力小了不少。

而廈門島上的三層樓高牌子寫著: 一國兩制,統一中國。進入中國內部的各省文化差異已經漸漸淡化,廈門漳洲的福建方言還能捕捉一二,只是口音略有不同。而客家文明口音一路都難以捕捉,聽著少男少女們用客家話彼此調侃嬉笑,客家人的我自嘆不如。

這是台灣,閩粵移民加上國共內戰的共同記憶,也許這夠讓我玩味糾結一生。也是整趟旅程的基調: 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我是頂天立地的台灣人。或者,都是? 或者,我有可能拋下這個命題嗎?

當我說我是哪裡人,那是一個國家? 是一個區域? 是一個民族? 是一個文化? 因應現實的需要,因應團結的需要,因應現實世界的不友善我發現這些概念被含糊在一起,含糊地因為所以,但是明確的表達我們應該要團結在一起---問題是團結在甚麼概念底下? 不過重點是團結在一起,也許能做到這個程度就好了吧? 全省? 全國? 閩南語? 台灣話? 國語? 普通話? 日本? 中國?

發現自己不懂得這個歷史的縱深,不知道那些情緒的緣由,曲曲折折的一百年,欲說還休又欲蓋彌彰,直到近代開始慢慢揭開神秘的面紗,歷史地理課本或許脫離了過去的神話,但誰是英雄誰是惡人仍然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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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踏上中國吧。
那個新聞哈哈鏡折射出來的大好大壞,太熟悉衝擊太大,現實是如何呢?
那個國小國中被教導多次但已經成為歷史的秋海棠,中國人民又怎麼看世界呢? 或者,大陸同胞的台灣情有哪些面貌呢?

對國共的種種好奇所以重走了國共糾纏的長征路,1930年代各軍閥勢力邊緣的窮山惡水,今日的小鄉小鎮窮山峻嶺。經過一個個省界,盤過四千米的高山,三千米的高原,三千七百米的隧道,然而老鄉們還是親熱的,總向我討著新台幣來看一看,總想用人民幣跟我換個一張當紀念品。

看著人們下了公車往山坡草叢走去;聽藏族的孩子說回家的路程要兩天,一陣蹙眉揪心。別人的日常,我眼中的苦難,而我只是路過。

看著幾個城市有著基督教聚會處的標示,在息烽的教會聽著早期傳教的辛苦,像是默背聖經傳教以免紙本被人舉發;在安順的教會感覺像是小學生的教室,鬧烘烘,在撒營盤見識五體投地著祈禱的彝族教會,吟唱著當地語言的聖歌。

基督教像是中國的邊緣文化,在城市的轉角隱密的指引;或是版圖的角落,在貴州雲南更有基督教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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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放眼到大陸其他省分的大宗,是回文化。
青海西寧的大型清真寺的敬拜時間,清真寺的大廣場鋪上一條條的毯子,幾千人脫了鞋子在上頭敬拜,看著大夥的同樣的節奏動作,跟真主阿拉在溝通,那份投入覺得動容。然而在中國漢人間流傳的話語是:"回回的飯能吃,回回的話不能聽"。相對基督教而言更蓬勃的回教發展,即便有政府的支持,也有另一種說不出的苦澀。

進入川西北感受到強烈藏文化,一群十歲出頭的小喇嘛看著我的單車好奇的很,硬是要騎個兩下才過癮。偶然跟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喇嘛多聊兩句,說是父母親送它出家的,其他的想法他扭捏著可能也說不清楚吧。

離開了新興都市酒泉嘉峪關,拜訪敦煌後經過杳無人煙的戈壁大漠,讓玄奘視為畏途的星星峽地界都已經有了高速公路,有加油站小商店,早已不是西天取經時的情景。

與朋友結伴穿過沙漠的大海抵達了哈密,發現除了漢人之外的臉孔,然而某種空氣玻璃阻隔感,一直很難去聽到感受到那一大片土地的心情,更別論在新疆維吾爾族為主的民族風情之下的哈薩克,吉爾吉斯,塔吉克等等的心聲。只有小鎮雜貨店認識的當地大學生保持著連絡對話;為了辦簽證火車來去時認識的維族老師,在火車上戒備緊張的述說身為中學老師的無奈矛盾感。

一路輾轉從東南到西北,各民族漢化程度有別,但是基本上生活型態已經無法辨識。唯有西藏跟新疆還有自己強烈特色。新疆接壤甘肅一代,有些早早民國初年就已經落戶在新疆的漢人,覺得有別於關內的漢人,關內叫作口子內的漢人,他們是口子外的漢人。對這些早期開始的文明互動交流,沒有太多那些界線存在。

一路從廈門到蘭州,藏族人與維族人就是麻煩製造者。延安的老先生經營小旅店,他說:"台灣人沒問題,但是新疆 西藏的人,壞得很,會鬧事,要跟公安報備"。於是看著街頭上的標語,像是:"所有民族互相倚賴,要像番石榴一樣緊緊抱在一起。",覺得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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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幾番折騰,陸路前往中亞簽證沒有辦成。
從烏魯木齊打包行李飛往伊朗,神秘的國家。

在中亞的兩端,低調的新疆文化,驕傲的伊朗文化,生活中文化相當程度互通,但卻是兩個面貌,一個的部落音樂成了國家音樂,一個的部落音樂成了少數民族文化。一個言必稱我們伊朗人,

直到伊朗邊境,塔不利茲(Tabriz)的伊朗人民憤憤地表達,我們是亞賽拜疆土耳其人,不是伊朗人。跨越了伊朗邊境,東南角土耳其的庫德族忿忿地表示,土耳其壞,庫德族好。

在土耳其跟簽證政策很犯沖,於是考量簽證走了一趟羅馬尼亞,接鄰匈牙利的當地朋友表示,我們是拿羅馬尼亞護照的匈牙利人。

在有名的kapadicia,有不少石窟中鑿出的大廳,房間,是古老的教堂,而原本在使用的希臘人在土耳其共和國建國之後,因為土耳其跟希臘的紛爭,最後前往或是回到希臘,這個文化上的母國但並非自己成長的地方。也許像是台灣出生長大的日本人,戰後必須回到日本一樣的心情拉扯;或是1949播遷來台落腳台灣,因為我們跟你們不一樣的。

在土耳其往黎巴嫩的船上,船上萍水相逢的阿拉伯籍朋友:"說起以色列,我們比較傾向用巴勒斯坦這個詞"。踏上了以色列的土地,進入了西岸,經過了耶路撒冷,感受到世道的不仁慈,因為邊界的不同側,每個人都有很好的理由原因,覺得自己受到很大的委屈,很大的衝擊傷害,不可能讓步。

巴勒斯坦人希望猶太人回到歐洲俄國,哪裡來哪裡去。猶太人希望巴勒斯坦人搬去阿拉伯世界,反正阿拉伯世界這麼大(阿拉伯半島到土耳其,黎巴嫩約旦伊拉克敘利亞或是埃及),因為你們不是我們。

耶路撒冷的一位美國朋友,覺得對比過去猶太人的苦難,巴勒斯坦的苦難根本不算甚麼。
以色列一般民眾,對於巴以紛爭,就像是台灣一般民眾對於兩岸議題,也只能聳聳肩,做好身為國民應盡的義務,但是非善惡,卻很難去討論釐清。

民族,國家,文化,認同,生存,各種方式絞在一起,很多時候根本由不得人吧。

於是,我只能說,我來自台灣。

2018年3月25日 星期日

not only 紀錄 but also 感動

讀者,期待的是被感動,被觸動,一些阿哈的視角。
自己的第一手見聞,是自己的阿哈,更多的是一些微妙的觸動。

很微妙,覺得某種震懾,但其實能夠敘述的資訊不多,

只是在現場低迴著,想像著,交雜著心中的時空畫面。

是需要被提煉的雜訊,但也不排除,就只是淡淡的雜訊,其實自己的高度並不是那麼高。

多幾分為賦新辭強說愁的勉強嗎?
或是單車旅者的心神敏感著,在人們覺得不過爾爾的經驗,一天可以走過許多回的感受,在單車的平淡之下,一天一兩個事件,其他時候在路面上或咒罵或悠游,畏著寒冷或頂著赤熱,像是一場漫長的苦修。

停下踩踏,路邊休息喘息,看著前後公路的無限延伸,覺得奇妙自己為什麼在這個地方。



旅程很豐富,至少自己覺得豐富。
但更深刻地感受到一股不足外人道也的感覺。
但同時也是自己的問題,或許有很多尚待提煉的原礦石,

我興奮的說看,這礦石多麼獨特!!
結合了自己的背景知識,結合現場的溫度氣味,我說,太棒了。

但礦石需要被提煉,需要被萃取,不然只是一顆色澤不大一樣的石頭。
人們問: 這石頭很特別嗎? 這就是你挖掘到的石頭嗎?

恩,沒有客觀事實人們難以設身處地。
但客觀事實並不引人入勝,所以這時代資訊量爆炸,能感動人心的才是王道。

感動,要很多的情商的運作阿….


或這明顯地凸顯了自己,很努力讓事情框進我腦海裡的結構中。
但自己腦海裡的結構跟別人心裡感動是兩回事。
腦海裡的結構,覺得沒有把紀錄完成就是不完整。
努力還原,想要紀實,希望時間人物地點都能夠有。

這不是寫論文,應該是一篇小品雜文?

然而。也是採用先上路在調整的方式,避免永遠都沒有開始的一天。

2018年3月24日 星期六

0420~0503 閩粵尋根之旅-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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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車的旅程,尤其在中國,可以深入民間看到民居的生活感受,而不需要花門票去看維護良好的官方景點,像是福建的園樓。

隨著縣道起伏,驚覺左側山坡下是一個完整的圓樓,而且有些居民還生活在其中。看著公雞母雞在這個大型碉堡洞開的柵門進出著,有些人家的門口還有機車。

儘管老圓樓呈現一種老去的時光感,但依然還是有母親或是祖母在這裡帶著小朋友。偶然跟當地人攀談,說這圓樓裡的空間小,要是下一代長大了,往往就搬出去住了。在這一圈土樓當中,某一戶是供用戶,登樓去看看,原來功能是祭祀用的,在這土堆起來的古老工法,攀上了二三層樓,一覽無遺。

我很努力的不打擾,但仍是覺得有種私闖別人後院的感覺。曾經這是一個武裝的聚落,如有土匪來襲時的一個土製城堡,如今雖然時空不同,房門上貼著的毛澤東紅太陽貼紙,老人家不置可否,只是神情動作看來是歡迎我來看一看,想來平常這裡是不會有訪客的。訪客都在官方認定核可的風景區裡頭去了。

覺得一陣時空錯亂的感受,我竟然,誤打誤撞的,到了這個曾經在書本中看過的圓樓,像是走進了書本一般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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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滿滿古老味的老鎮九峰鎮過夜,老舊的建築像是停留在某個古老的時空裡頭,多年以前是平和縣的縣城,但如今只是一個小鎮,還能看到一些中華民國的字樣,以及一些老房子。

在落腳處的街道晃蕩,是每個停留下來的夜晚會做的事情。
一天單車的疲憊,夜幕低垂不宜趕路,旅人的心黯淡,想要有一些對話,想要對落腳處留下多一點的印象。

在這古老的街區,建築物像是百年以前至今尚未翻修,但民宅商店的故事有限,偶然發現有個廟宇讓人驚喜,一個有故事的公共場域,剛好可以感受對比兩岸廟宇氛圍,或至少一個地方的氣息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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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宇空無一人,也沒有廟祝,印象中有冷掉的爐,也就是香灰蠟燭痕是有的,但整個廟宇就是安靜。靜靜地踏入,裡頭踅了一圈,感受到一些歷史的痕跡。

柱子上被完全洗刷掉的標語,牆上噴漆的字樣,這不是台灣廟宇會看到的東西。

除四舊,佈四新,
打倒牛鬼蛇神,打倒封建思想帝王主義。

耳裡彷彿聽到這些口號,我彷彿看到真實信徒,張牙舞爪的信徒們,貫徹它們的信念。
用一些抽象的話語為彼此定罪,並且用尊嚴甚至生命來為這些莫須有荒謬罪名付出代價

這些,都是妨礙中國進步的舊思想,為了進步必須破壞,大破大立!!

牆上的公布欄,柱子上漆著的字句,隱約透漏著一些訊息,想起角色扮演遊戲中,這類遺跡似乎蘊含著甚麼線索,將我指引到情節的下一個段落?

然而我沒有足夠的能力去解讀。根據自己閱讀過的隻言片語,感嘆這個地方的保留下來,也屬十分不容易。

試著紀錄,然而整個氛圍只是默默,帶給我一種安心感同時一種冷漠感。
知道特殊的國情,有些話語倒也不是不能說,但就是不好說。
空蕩蕩的城隍廟,至少不會友人干涉我,所以我是安全的。
然而,那些明顯存在但是又缺乏解釋的種種,對我而言是淡漠的。
也許,因為我是局外人,不懂的局外人。

懂得人,可能只是淡淡笑笑,哼哼輕笑揮揮手,沒啥好解釋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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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多年前王陽明設的縣,王陽明設的廟,城隍主神,是王維。

http://paper.wenweipo.com/2011/03/15/OT1103150007.htm

http://www.kmdn.gov.tw/1117/1271/1274/195355?cprint=pt

https://baike.baidu.com/item/%E4%B9%9D%E5%B3%B0/4912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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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0~0503 閩粵尋根之旅-漳洲

漳州(2晚)-平和(1)-九峰(1)-銀江(1)-梅縣(3)-松口(1)-蕉嶺(1)-岩前(1)-武平(1)-桃溪(1)-長汀

兩個星期的時間,從福建的廈門到漳州,進入廣東的梅州。

離開了廈門,人們很愛問的是:"你哪兒的?" 沒聽過,很發楞。
我重複著這句話:"我? 哪兒的? "
那位仁兄有點不耐煩: "唉,你打哪兒來的?"
我支吾以對,想著台灣人會不會受欺負? “我剛剛從漳州過來..”
覺得那位仁兄快要翻白眼了:”是問你老家在哪~”
含糊其辭不下下去的我就掰到:”我……廈門來的。”
這仁兄開了話興,問我廈門鼓浪嶼去過沒有?跟我閒話家常了起來。
不熟悉廈門的我只好搪塞幾句,應付應付匆匆脫離對話。

發現扯謊也不是辦法,如果被揭穿暴露這份不信任感,有種難以名狀的滑稽荒謬,隱含著一種愚弄人的意味,於是理直氣壯的就說自己來自台灣吧。
這讓事情單純多了,通常對方眼睛一亮,然後親切的說:"一家人,一家人嘛。"
還是可以攀點交情,也許會得到多一些的禮遇,肯定得到多一些的好奇。
剛好可以了解一下民間對台灣的心情感受,也挺好的。

****

單車離開廈門是個陰雨的天氣,漸漸習慣大陸的交通模式,上了橋進入了中國本島,離開了廈門島。在濕雨的天氣我抵達了漳州,將單車扛上五六樓的一個初設陽春青旅,在這待上兩天。

有點偶然地選擇了廈門作為起點,當北京到巴黎單車旅行一時之間成為顯學,但是前被郭大哥鼓勵我規畫一條專屬於我的旅程,於是就以廈門老長官的據點,以及感受台灣在閩粵的連結,在前往梅州了解自己客家文化傅家血緣的源頭。

經過廟宇,開漳聖王廟,日後才知道在中國的地界廟宇是少見的存在。
而當時的我只感受到歷史的盤根錯節,以及一個台灣人的敏感,看著漳州官園威惠廟的圖,從漳州放射出網全台各縣市的廟宇,覺得幾分微妙,彷彿這個簡單事實隱含著什麼政治意涵?是否是我自己太敏感?閩南語,客家話,算是台灣漢人的主要語系,那麼在中國的連結是甚麼風貌?
感受到廈門平和一代的閩南話口音有些不同,辨識得出來的是”百”的發音,台灣念成”霸",這理念成”拜”,辨識起來有些不容易。

在漳州跟路邊的水果攤聊天,才知道這些柏油路不過才鋪好大半年,換句話說一年前的這裡還是稻田。想起台北車站在多少年前也曾是稻田(1960年代的台北),也就是某種程度上時空距離了五十年;但是街頭巷尾手機店家電行的商品都是當代的產品,一路上的旅程漸漸明白這種時空感,滯後的同時又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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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0 正式啟程

離開廈門,開始一個人的日子,喜怒哀樂酸甜苦辣,只能咬咬牙自己承擔。

身邊不再有人可以幫忙拿主意,到底晚上會到甚麼地方,會遇到甚麼人事物,全然無法預料。
遙想起當年台灣島內的單車旅行,也是這樣豪氣干雲的說走就走,在寒流來的日子奮力踩踏滴汗不出,在苗栗三義前的造橋吧,廟旁想要借宿,番茄果園的大哥剛好來這邊裝山泉水,邀我去工寮過夜。

相信這世界好人比壞人多很多,相信自己身無長物沒太多能讓人感興趣的事物,放開心地去相信陌生的友人,也許可以開啟一段有趣的對話。就這樣離開廈門老長官的住處,揮別陪伴了三五天的培竹,踏上屬於我自己的旅程。

****
出發前,高中同學聚餐。

我說: "我這趟旅程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意義。"
同學阿元說:"對我肯定是沒有意義,可是要去的人不是我,你決定要去,那對你肯定是有意義!!雖然我不懂好好的日子不過幹嘛要去為難自己……"

另一個情境,另一位同學說:"我羨慕你有機會這樣子說走就走,我家裡的責任讓我沒有太多選擇。"

聞言一番心虛,有太多的倫理金句叫人以父母為重,穩定第一,不要冒險……
同時,外展 outwardbound 的冒險文化,以及閱讀路上許多不墨守成規的人,開闢出自己的一片天,但是也承擔對應的風險,也許得到意料之外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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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個人心裡感受上,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圈地的人,跳出既有的軌道奮力圈地努力多年,卻像是原地踏步的心理挫敗,於是一場生命豪賭也許值得? 又既然這也是一件自己在茲念茲很想要去從事挑戰的目標,就算最後只是滿足自己的目標,那就值得了。

面對期待孩子穩定工作,生活穩定,可以卸下部份為人父母重擔的父母親,我只能說慚愧,孩兒不孝。像是想要說,自古忠孝難兩全,我不是忠於某個國家宗族概念,是忠於自己? 或是一種忠於求知的理念,以一個知識份子的高度旅行,那是如何? 想要用旅途見聞去驗證自己閱讀所知。

信奉著在路上調整準備自己身體裝備的我,全副武裝滿載的每每騎到雙腳大腿內側發抖,一身汗氣的每幾公里就彷彿心力耗盡的停下來滑滑手機,自我對話,問自己為什麼要大老遠地來折磨自己?
一陣放空,或許開始對自己的一段咒罵質疑,然後再笑笑自己都已經上路了,還在執著什麼呢?
直到陽光漸漸西曬,求生意志開始主導,尋找著小旅店估計著今晚落腳何方,盤算著旅店怎麼接待台灣人,考慮著公安怎麼說,這一切在旅程開始之後,都不是問題。

問題,在路上解決。

旅行甚麼時候準備好? 當你踏出家門的那一刻。
踏出步伐之前,有無限的事情可以準備,而且也不會有準備好的一天。
因為變數,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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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述的重量

有人,惜字如金。
知道每一句話都有重量,都可能產生亂流,非到必要,不須多言。

有人,洋洋灑灑。
覺得自己有絕妙的想法,也許對誰有意義,除非不妥,暢所欲言。

我想我偏向後者。

一個人怎麼表達自己,也就折射出自己是怎樣的人。
我對很多議題有好奇,於是也假設人們對很多議題有興趣。

但是,出一本書,要耗費多少人的心力?

一本書出現在市面上,看不到的編輯美編印刷等出版工作,被配送到各出版社,讓讀者多一個選擇,拿起來翻兩頁,也許決定不買,也許買回家…

這本書真值得出現在書海當中嗎?

只是庸庸碌碌的另一本書,另一個見聞嗎?

妻子所說,能否提煉出甚麼想法貫穿全書嗎?

好奇想知道世界的不同面貌,但是這個時代已經有如此多的資訊來源,
翻譯書籍,在地落戶,真需要我這個觀點的加入嗎?

我以為,第一手的社會觀察,衝擊,是一個把人領進門,對某段世界好奇的開始。
但如果這本書,只是提供了資訊,提供了觀點,而沒有讓人有重複咀嚼的深意,沒有讓人覺得享受的愉悅?
如果說我整趟旅程,就是為了印證出發前的見聞,那麼這個印證導出甚麼新看法嗎? 像是在完成一個證明題,證明本身是意義沒有錯,但是然後呢? 應用在哪裡呢?

又,這樣匆匆的經過,書籍的閱讀印證,難以代表當地,甚至有曲解當地的可能性,這樣的考量又如何看待呢?

還是需要重新review 過自己的經驗,然後也許能夠出版圖文,或是就不出版了吧。

或是少量自己印刷,或是跟出版商談如何自費,但一本書的費用是跑不掉的。

另外對岸應該也是資源就是,只是不能倚賴的台灣優勢,台灣光環已經漸漸散去,也許在情懷這回事,台灣還有點底蘊在吧。

[閱讀簡介]延安一代士林 烏托邦的幻滅 裴毅然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631037

烏托邦的幻滅:延安一代士林


從小滿喜歡歷史,歷史學的不錯。

高中時代被同學Roach 一句:"被黨國洗腦得很徹底" 覺得很幹,覺得自以怎麼可能是被洗腦的...

於是開始找資料,像是在青島東路的攤位接觸台獨思潮,才發現日本治理台灣時代的遺產,不管是日本人建設的,或是因為日本壓迫而形成的台灣反抗。

於是也開始對國民黨來台灣的前因後果存疑,也對共產黨怎麼能夠振振有詞覺得好奇。隨著台灣歷史把蔣介石從神壇上拉下來,我也試著把毛澤東從惡魔池子裡撈起來,看看這個打敗國民黨的共產黨到底何方神聖?

讓父親一度有點擔心,我是不是要加入共產黨了?

共產思想是一回事,是一個超未來的想像。

但共產黨一般信奉的是列寧的想法,簡化過的偏頗馬克思,暴力武裝建立共產政權。

最近在讀這本書。
我想,簡單總結前幾章就是……
清末民初 整個中國呈現一種必須大力改革才能救萬民於水深火熱……

但是清朝盛世,內部沒有頭緒往哪裡改,西方學說也沒有那麼快理解,或者真有理解的很難解釋給大家懂,一知半解的反而可以說的最大聲。

1920 1930 全世界都呈現一種狂熱狀態,歐洲有法西斯,俄國有十月革命……

歐洲流行著共產,
蘇俄信奉著共產,
中國學者對共產一知半解。

也許中國文化本來就有一種不求甚解的實用主義,也許大時代的震動讓人們沒有心思去多思考,只想著怎樣快速的更新,於是五年十年前的學者說法就已經過時了。

一個滿滿的理想主義的共產黨就這麼起家了,依著國民黨不抗日,國民黨獨裁,承諾著自由平等,吸納了一個時代的人才。

國民黨的糟是事實。
共產黨的自由平等,未來才要驗證。

社會呈現一種鄙棄知識學問的氛圍,從五四運動開始……
因為知識學問都從過去開始累積,但是新時代要有新想法作法,於是所有智慧累積沉澱都被掃下桌去,放上桌的只能是想像推論……

清末開設講武堂 引入洋學,試辦學校,成了未來革命的骨幹,軍閥的知識裝備,為清廷掘墓。
民初開設師範學院,試著建立基礎教育,把文盲變成一知半解的知識份子,剛好可以宣揚一知半解的共產黨理念,為國民政府掘墓。

鼓吹著改變是年輕人的特徵專利,因為覺得自己可以承受代價。
而年紀比較大的人,比較持重,因為付出過一些預期之外的代價,知道不能莽撞。

一知半解的青年人,面對凋亡的社會環境,崇尚著美好未來,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來換取美好未來。
一無所有的年輕人,面對無能改變的社會階層,憧憬著功成名就,願意承擔風險來追求個人前途。

也許是那個時代的側寫。

這一群年輕人,看不起國民黨,建立了共產黨,那個一知半解充滿理想缺少基礎的共產黨,也許這真的是從基層重新學習的方式,沒有知識份子的穩定結構,只有民粹份子的衝動鼓動。

像是覺得現在住的房子不好,用大量抽象形容詞當作屋子的藍圖,風風火火的拆房子,再來討論房子應該怎麼蓋,如鄧小平的摸著石頭過河理論。

過去經驗會是助力還是阻力? 它同時都是,避免社會付出過大的代價,但也讓社會沒有辦法大踏步的革新,就是避免豪賭。

豪賭之下,財富權力重新洗牌,當多數的民眾傾向豪賭,連計算風險報酬都不需要費心,可見某種積怨多深,或是那麼想像中的風景多麼美麗。

當代中國不是突然蹦的一聲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它有它的包袱,跟它的能量。

台灣也是。


[ 延伸思考 ]

或者這樣側寫,普遍文盲的中國社會,普遍知識程度不高,普遍吃了太多苦頭。
普遍知識分子也流行莽撞的快速改革,覺得江河日下不快點改變不行。
而真的比較有想法保留的知識分子,在社會主流下被拋得遠遠的。
國民黨也許比較多知識份子,但時勢對它們不利
共產黨的骨幹就不是知識分子,但是時勢在他們那一邊,鼓吹美好未來。

鄂圖曼土耳其帝國曾經幅員廣大,管到中亞管到非洲管到歐洲,但是最後剩下土耳其共和國這一塊土地。
人民的心情想法一樣很巨大的困惑,曾經橫跨歐亞,三分之一的領土都聽它號令。
主張全盤西化的凱末爾建立軍功而有全民認同,把土耳其文化傳統鏟了,現在也在某種鐘擺的回盪,伊斯蘭文化的復興,
是遠離人權民主的想法,但卻是符合人民想像的方向。

中國很類似的,中國是世界的中心,突然被列強橇開門戶,救亡圖強之際沒有一個凱末爾。
蔣介石想要保全中國版圖,但最後沒有交出漂亮成績單,最後只能政權落到能畫出美好願景的共產黨。
師法蘇聯,也是某種變形的西化,而且是知識分子缺席的西化,勉強的西化。
覺得現在依然在清末民初,日軍侵華的挨打心情裡,快點改革,快點改變,去哪裡都好,付出甚麼代價都可以的心情。

快是主調,穩是輔調,畢竟社會有積累了,也不想要大變動了。
之前的變動也沒有太好的成績收穫。
開始能夠有於力追根究柢的問問題,但是這個跟快跟穩衝突了...

台灣沒有成為世界中心過,不曾有四方臣服,不曾有機會說我泱泱大國....
被日本人強迫文化升級,又遇到國民黨帶著知識分子跟獨裁雙面刃一起過來,遇到美國扶持東亞國家與冷戰局勢的烘托,突然變成四小龍。
沒有大國的焦慮,但是因為明鄭成為漢文化主流(蓋孔廟),有反清復明的歷史。
滿清進入科舉系統,之後又有日本殖民,有武裝抗日到聯合日本政治界用法律政治反日的歷史,
日本將台灣治理進入現代化,交通系統戶籍系統衛生系統全面升級,二戰結束國府接收,因為日本歷史而歧視台灣的姿態,種種不公平,白色恐怖,
導致日本時代壓迫凝聚起來的台灣意識進一步跟中國這個概念剝離。
近代共和國的文攻武赫可以當作台灣被日本人欺負,被國民黨欺負,又被共產黨欺負的歷史延伸。
現在對台諸多利多,台灣意識反而不知如何應對,尤其當選票因素在裡面,
又貪中國的利多,又想要炒作台灣意識取得選票,台灣政治的人格分裂在此...

也因此台灣沒有大國焦慮,不怕別的國家指指點點,但是有認同焦慮。
中國相反的,沒有認同的焦慮(少數民族也許會有),因為漢族人中國人,揚眉吐氣沒有矛盾。
但是一個大國的驕傲,又難以平心靜氣的就事論事....

2018年3月23日 星期五

與廈大同學的互動

老長官在廈門,安排一場跟廈門大學的同學互動。

體驗教育,五年來的老本行,也在某種見山是山,見水是水的三階段當中。
從一無所知的蹂身而上,幾發傻氣幾分勇氣的慢慢磨出一些經驗想法。
然而在重複操練當中,自己漸漸失去信心,究竟在那些體驗感觸之中,自己扮演的腳色是甚麼?
是課程元素的本身吸引人?像是登山過程中自然而然的影響?
是參與夥伴的互動吸引人?像是對的人聚在一起自然會有火花?
那麼規劃帶領者,的位置在哪裡?

也許,在關照參與者,選擇適合的挑戰,盡量連結到每一個人,亦師亦友的陪伴,扮演好催化劑的腳色?

因緣際會地跟廈大同學互動。

一個撲克牌排序的挑戰,在廈大學子的身上也許看到中國社會的縮影。

1. 大膽說,不客氣。

2. 行動是驗證真理的唯一辦法。

三十幾位參與者,每個人隨機拿到一張撲克牌,可以怎麼最快排序完成?


遊戲是趣味的,參與者是認真的,從零星幾個想法的提出,看著兩三個意見領袖你一言我一語的,幾乎像是要開始吵架一般的武鬥大會,爭執著誰的想法做法比較適合。感覺到一種追求的火藥味。

在溫良恭儉讓的台灣,或許多了點溫潤跟客氣。
想像中,這時候會把鋒頭比較健的同學推出來,而這被迫擔任腳色的同學,會努力徵詢同學看法與確認,然後尋求老師的看法。

然而,廈大學子的團體氣氛,沉默的人們並非沒有參與,當意見領袖有初步結論,付諸實踐的時候,感覺眾人馬上就被調動起來,開始行動,讓身為課程帶領者的我有些跟不上節奏。

有質疑,趕快說。
沒有說出來,就服從。

相較之下,台灣有種風花雪月的浪漫感,或是追求和諧的強迫症(在自己身上可以感受到) 。
再對比大陸微信群裡頭說話的氣勢感,跟台灣Line 群組說話的小心感,我彷彿捕捉到一些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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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門大學後山有個隧

道,只限廈門大學同學通行。
但基本上憑閩南口音,保全人員也不多講究..
隧道裡頭的塗鴉,比我想像的還要更奔放的多,還是有嗅到年輕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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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門-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ㄜ..不是親密接觸,是兩岸互動。

人在廈門。

第一個衝擊,是一場傍晚的車友分享會,要說著我的雄心壯志。
有點心虛,因為現在只是萬丈旅程的第一步,甚至還沒有出發。
有點心驚,因為台灣跟中國的巧妙關係,自己還不知道怎麼拿捏之間的距離。

在場的廈門車友們似乎是了然於胸的,而我則是在擔心著,說錯話會不會被轟出去?或是群情激憤的把我給反綁遊街示眾?

有些想像,是深植於心的。

印象很深刻的一個短影片介紹中國,街上滿滿的自行車,是來往於加工廠的工人們。
或者是千島湖事件,殺人越貨的畫面;或是前不久的反日本的群眾示威,或是禁忌不能談的天安門,或更久以前的文革年代。在閱讀中,看到多少不想跟著政府旋律說話的文化人媒體人,面對國家機器的傾軋。

即便一些機會下跟大陸來台灣的夥伴有所接觸,但還是難免擔心。

看著人員陸續帶著單車坐定位,在咖啡店外頭清幽的一小片地方,到了我要上場的時候了。

開場白的第一句: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中國…."

底下的夥伴帶著笑意的更正了我:"恩阿,是回到了中國,或是到了大陸,台灣也是中國的一部份嘛。"

基於息事寧人,旅程是為了認識而不是來彰顯自己的國族認知,建立關係互相了解才是我的目標。更何況自己也在質疑反芻國家認同這回事,這個集體認知的東西,是會隨著大環境輿論搓圓掐扁的東西,於是從善如流的回說:"是是是,是到了大陸。"

很努力說著台灣的歷史悲哀,說著自己對中國的單薄認知,對世界更有限的認識,尤其是以一些中國禁書為出發點,討論中國近代歷史的種種,眾人似乎只能靜默,唯一的回應是:”我們這裡看不到那些書”。

說著這些議題,心中不禁也不安,但我想足夠的謙虛,表示自己所知所見的有限,那麼這些不確定性的話語,也就比較能夠被接納吧。

爾後的旅程,才更摸清楚了民間普遍對台灣的心情感受,基於政治宣傳或理史教育種種理由,或是對台灣的嚮往,情感上是把台灣人民真的當作遠方的親友,而聽到台灣人民的拒絕與抵抗,像是熱屁股對冷板凳一般的不是滋味。

政府有政府的算盤,媒體有媒體的敘說,人民大抵而言是單純的,說被洗腦了也好,聽到台灣來的夥伴,基本上像是貴客遠來一般。這是這一趟下來的心情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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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5-0420 醞釀過渡期

金門溜達了幾天,廈門盤恆了幾天。

那是我的試水溫。

金門還在中華民國管理範圍,儘管有個福建省政府在上頭
中華民國底下的福建省底下的金門縣,也因此金門島上有個福建省政府,看著地圖我覺得有些驚愕。

感覺得到建築有幾分異鄉風格,跟台灣的日本文化浸潤不同,也許更相似於南洋風格?

海灘上的防禦工事已經成了當代的景點,解說室裏頭的地圖與歷史照片,敘說著一個年代,也敘述著一個視角。

在跨越國境線的兩邊,即將接觸了解另外一個視角,像是美軍跟日軍對硫磺島的不同感受,兩岸之間的角力也是不同的情感纏繞,而兩岸各自內部又有多少的聲音在醞釀,被聽到或不被聽到?

看著金門島上的碉堡,國旗,反攻大陸與毋忘在莒,覺得是一個當代的裝飾,是一個過時的論述,像是凍結的時空,它結結實實的存在過,但是在某個歷史的瞬間像是被全面的棄守,生活中只能偶爾看到漏網的光影,告訴我們有那麼一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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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著小三通的船,抵達了廈門,辦了簽證入境了中國,開始台灣人在大陸的日子。

對比起來,覺得台灣在怎麼紛擾也帶著某種溫潤,對比起來中國有一種乾燥與稜角的感覺。

寬大的馬路,滿滿的車流,不清楚的告示,急躁的人們。

從金門到了廈門中華電信不再能為我效力。走過不少地方,總習慣著在機場車站有免費的地圖拿取,但是在廈門碼頭沒有看到。初來乍到,連雜貨店的辨識都有一點小挑戰。雜貨店花了五塊人民幣買了一張廈門的地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以為這是免費索取的東西?

從碼頭繞過大半的廈門島,看到一輛輛的遊覽車,看到沙灘人群,於是覺得廈門有種遺世獨立,相對於廣大的中國而言,也就這樣一條海岸線,在其中除了海南島之外的南國風情,可能就是廈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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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0415 出發前夕

一切,都像是合其合理的,順理成章的,展開了。

二月多才徵求到 台灣雲豹 徐總的支持,借我一台單車供我單車長途旅行。
Topeak 的支援也很給力,直接請我開需求的清單,設想周到。
南湖企業二話不說,連碰面了解都不用,就請我到店面取了兩個馬鞍袋。
透過Jerry 這個蛙大粉絲,得到蛙大贊助了一疊美麗的明信片,宣傳台灣再好不過。
在 博愛路攝影街,也麻煩Jerry 的協助,順利買到旅行用的相機。
牛哥幫忙買下的優惠價Go Pro。
在蛙不停單車店安裝發電機,靖宇知道這是我出發前一天,下巴差點掉下來…

從大甲取德雲豹鐵騎騎到台中市找阿哲,阿哲的:"心臟放大顆,騎下去就對了。"

郭大哥的臨門一腳,黃進寶先生的旅途分享,乙華前輩的撥冗對話,1998單車環球達人守忠大哥的"沒問題,出發就對了",像是闔上了一切的擔心。

默默的,一切,就這樣匯流。

搭上孝志的便車,跟培竹一起前往機場,機場有好些人在等我。

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不理解我的。
覺得自己像是在孤軍奮戰,但似乎也是自己的迷思,這世界本來就是一個人去面對的阿;而身邊的伙伴,是他們不理解自己,還是自己也沒有太多心神去理解別人呢?

機場臨別,老同學們,因工作而有交集的朋友們,在機場送機。
小黑都到桃園中正機場了才發現是在松山機場,折騰著趕到,把小國旗,帳篷,帽子,送給了我。
像是某種把愛傳出去的接棒,之前的遠行接受到的種種情誼,接棒給了我。

某種百感交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咚咚鏘鏘的把行李check in,擁抱後就開始這一趟旅程。

傍晚的飛機,看著地面上的燈光漸漸遠離,對這一趟旅程會如何展開還沒有太多想像。
也會遲疑,這一切是否一個災難一般的選擇? 也許我不該這樣孤注一擲般的踏上旅程?

然而,飛機升空,我已經設定好了自己的航線。
沒有踏上旅程,會是一輩子的後悔。

飛機落地,在即將拉下鐵捲門的金門機場組裝著單車,把所有裝備掛上單車,這才算是第一次full loaded 的單車旅行,勉強著平衡,前往金門的青年活動中心。

把裝備卸下單車也是一個傻眼,四個大包包外加一個小背包,一個備用外胎袋子。

旅程的第一天,對著一堆行李有點發愁,這就是我未來的日子,每天要拆卸這些裝備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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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流

每個人生命都有一個姿態,一個樣貌。

我想我的樣貌,在努力讓這個紊亂世界可以放進我自以為整齊的思緒裡頭。

很想要開始書寫,但是在腦海裡總是沒有辦法將故事梳理清楚,希望能夠有個明確的章節段落,希望能夠依照時間線,能夠在身邊列清楚我的參考書籍,是一個試圖把旅程變成一個嚴謹報告的想像。

想起 張子午,他的土耳其旅程,到路的盡頭,一本很有特色的小書,很rugged 的一種粗糙感。

而他的書,在照片全部遺失的前提下完成的。
除了一些明信片的副本,剩下的是他的獨語,在那些日子裡頭的心情跌宕。

我的照片不少,但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紀錄。

而且其實很詬病那些照片跟文字篇幅差不多的遊記,人到了某處,留下了照片,以及一些旅行tips,好像很實用但其實上網找資料不難。而深刻的感觸想法,又是可遇不可求了。

張子午,書中提到的 一本書,帶著希羅多德去旅行,卡普欽斯基的作品。

帶著希羅多德去旅行

一次認識了希羅多德,以及卡普欽斯基,一個古希臘人,一個冷戰時期的波蘭人,不同原因理由但一樣踏上旅程,努力記錄下來過程中的種種。

世界上有客觀的事實嗎? 也許有,但客觀的事實沒有跟某個人的觀點有交集的話,那是生冷的事實。

但如果事實涉入記錄者太多的想像,跟他個人的連結,是不是有誤導的嫌疑,像是篩選過的事實篩選過的觀點? 然而,除非不紀錄,盡在不言中,不然每個敘述都帶著偏見,因為都帶著主觀性。

於是,印象中 卡普欽斯基,記者,開創某種思路,像是”你問我,我說的是否屬實? 那很重要嗎? 反正無論如何都不能重現真實的。”

那麼,就放膽去寫吧。

或至少,像是廖亦武的底層人民訪談,留下一個時代階段的紀錄,這個世界曾經在某個階段有怎樣的面貌。

在這資訊爆炸的時代,也許這些書籍像是一個個的剪影,認識某個時空的索引。

有時會質疑,資訊爆炸的時代,需要我再去添加更多的資訊嗎?也許答案是確定的。

習慣

寫作像是一種習慣。

像是一段長跑。久沒有操練,開始生疏不知道怎麼開始。

曾經在我的書房間臥室,一盞燈一個電腦的霹哩趴啦,沒有想法也應要擠想法出來的一種操練,覺得有必要把一天的過程反思紀錄,否則心有不安。

如今,面對需要開始的寫書這回事,種種遲疑,種種延後,滿滿的一種欲說還休。

想要洋洋灑灑的把那些思緒傾倒,又考慮對閱讀者而言也許不具有閱讀性,畢竟不被理解的感覺如影隨形,多少次fb上朋友們建議: 多上點圖!!!! 字太多!!!

爬著格子,究竟是要為誰交代?

當初覺得,那是我的旅途,那是我的故事,你管我怎麼敘述?

而事實上,旅程不斷的進行當中,我也沒有那份心思去為了讀者調整自己,因為我就是這樣喜歡深沉概念的人,看著社會讀著歷史試著找到兩個時空的交錯點,摸索記錄著第一時間的感受之後,就去找人交談,找書來讀,找街區來逛,普羅大眾的興趣的確也沒太大興趣。

然而,依著我的熱情前進吧。

一路的閱讀,踩踏,好奇著社會之間的異同。

然而,人這回事,旅程中出現的人們才是情節,其它只是自己思緒結構;然而自己常常忽略省略了那些人們,把人放心上這回事,經常得被自己給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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