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19日 星期五

Re start…重新開始

一直忙著張揚自己的涉獵,像是獵人一樣再自己好奇的領地巡邏著,看是某有值得出手的主題,像是攝影或是寫生留下一個速寫,跟大家分享。

一直把守自己的危險心靈,不斷重複解釋是怎樣的驅策力讓自己踏上旅程,想要對自己的不安困惑做一個解釋,也許證明這趟旅程的價值?

旅程的價值是甚麼? 收穫是甚麼? 學習是什麼?
這應該是人們最好奇的,但似乎也是我不安迴避著的。

也許是因為見聞經歷舒適圈更寬廣了,但也不是甚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經歷,
像是在青康藏高原的氂牛奶茶糌粑,在新疆警察局外搭帳露營的虛驚,
過去了也就不過如此,似乎沒有讓我對人生有甚麼新體悟。

或者,是預期的失落,希望像是謙謙君子但是被擁戴肯定著,被邀請著分享故事;
但這個注意力稀缺的年代,又不是特別愛與人交往的自己,似乎沒有被特別看見。
像是一顆彈珠或許顏色鮮艷,但沉在院子的池子裡頭,一個水花氣泡都沒有,似乎被漸漸淡忘。

加上總是在質疑自己的我,除了對旅行意義還在質疑叩問,生命中又有著新的角色需要界定,為人夫為人父。
眼前每條路都帶著問號,無法編織成經緯成布疋,像是在電視機前不段轉著頻道,卻不清楚自己是誰想要做甚麼。

覺得生命總是在混沌當中,覺得太過敏感的人,太過遲鈍的人,都是與眾不同的人。
太過敏感,可以看到人們沒注意到的細節;太過遲鈍,可以無視對人困擾的事物。
與眾不同,那是祝福也是詛咒,
是詛咒因為不能簡單套用這世界的簡單公式,
是祝福因為能夠走不一樣的路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朋友說,你應該更臭屁一點的。
或者,應該說更自信一些。

想起前輩的分享,說他的講師之路一開始努力武裝自己證明自己,言行舉止裡都是自己,都是"我可以"。
到後來建立起一些經驗信心,才能夠靜下心,跟合作單位坐下來,釐清彼此的需求狀態。

我想,我在不安當中的書寫也是,三兩句話就想要引用一本書,想說明自己的閱讀量。
躁動著說不清心情感受,於是從背景大歷史,或是逐日的旅程記錄開始細說。
像是與其在自己的情緒打轉絮叨,不如敘述一些事實一般的事物。

而這又進入死胡同,
前者陷入自己對歷史的認知有限而怯於落下文字,觸發了更多的閱讀。
後者讓自己見樹不見林的

2016年底遇上人生伴侶,2017年底回到台灣,轉眼2019。
生命真的像是醇酒,從青澀到醇厚會產生很多氣泡,滋味也變的濃厚?
2019年像是重拾冒險教育帶領者的信心,於是也要重新整理敘述的出發點。

我想這趟旅程有幾個角度。

第一個是夢想與啟程,出發前的煎熬與猶豫,閱讀與旅行之間的連結,怎麼決定踏上旅程。
第二個是單車旅行,單車旅行的挑戰與妙處,用哪些裝備經過哪些環境,怎麼一路解決問題。   
第三個是神州大陸,對大鄰居的想像與現實,很相似又很不同的文化,有哪些觸動心弦的片刻。
第四個是謎樣中東,只知道紛爭戰亂,但其實也是深厚的文化,也有純樸的人們,也有複雜的政治。
第五個是花絮,在羅馬尼亞,德國,的背包晃蕩。
第五個是說不清的收穫與展望。

2019年4月5日 星期五

也是故鄉 06 關於國共之間

國共清黨,是因為前者以商人地主為主體但後者的使命就是策動貧下工農從打地主分田地,想要走俄羅斯的模式。而國共都是從蘇俄那裏取得歐洲的軍事思想,以及槍砲彈藥,因為蘇俄作為中國的鄰居,自然對干預中國的發展很熱心,尤其還有一個日本作為俄國的威脅。據說二戰日本在抉擇進攻蘇俄還是中國,而俄國努力策動日本入侵中國成功,於是發展成我們熟悉的現狀。

說到這要稍微解釋一下,共產主義誕生自馬克思在德國跟英國看到歐洲資產家與工人之間的落差,提倡資本主義的下一步就是世界大同的共產主義。馬克思沒有成功打造新社會,但是列寧在農業社會為主的俄羅斯,策動了工人革命推翻了俄羅斯沙皇,形成了蘇聯。在那個時代俄羅斯代表一個嶄新的世界,共產主義帶著一種先進的浪漫席捲了歐洲,接棒毛澤東的鄧小平就是在法國認識到共產黨的。

蘇聯帶著宗教般的傳教熱情散布著共產思想,成立了共產國際,學俄文的中國知識分子把共產主義的理念引入了中國,帶著社會改革建立烏托邦的熱情。只是當時的社會也還在摸索著這個理想如何實踐,所以有著一句:"三十歲以前不相信共產主義是沒有良心,三十歲以後還相信共產主義是沒有大腦"。

這部分可以參考史景遷的天安門-中國知識分子與革命,敘述著中國知識分子如何促進了革命。
推翻滿清是革命,推翻蔣政府的中華民國也是,如今則是中國政府如何打壓知識分子唯恐下一次革命的發生。

馬克思的共產主義是帶著一些洞見的,看到了社會變遷的方向與災難。

可以參考楊照寫的一本書,在資本主義帶來浩劫時,聆聽馬克思
採用豆瓣的連結,是覺得關於一些認真主題的討論,在對岸的討論會比較深刻且深入。
也許就是量體的因素,或是社會發展的其他難以辨識的原因。
像是知乎也會有很多認真的回應,可以看成是更大的PTT,而且比PTT來的屬性更深入專業一些。

也是故鄉 05 三河

從大埔前往梅州的路上經過三河縣。

長長的下坡一個大牌樓,上頭寫著: "三河縣朱德紀念大橋"。
再前頭路標寫著:"三河壩戰役紀念館"。
好奇,就動了念頭彎進去看看。
單車順著長下坡到底就到了江畔,但沒看到紀念館,本已經打消念頭。
想說先到路邊小賣部雜貨店買點乾糧,遇到好奇的路人聊了兩句。
我還在琢磨著這買載行李又沒有腳架側柱的單車要怎麼停放,這位路人很熱心地說他先幫我扶著。
心中幾分猶豫,先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考慮著是不是有可能連車帶行李會被捲走?
但想想,其實也沒那麼容易,也就信任這位陌生人了。
我想,也許這就是我的處世之道,結合著這份對人的信任以及自己算是彪悍的體型,一路上還算吉人天相,出入平安。也許可以解釋成,對這個宇宙拋出信任的能量,於是可以得到比較多的信任與幫助嗎? 又或者,這是長途旅行者的特色,人們會願意為這個有故事的人,無法對比生命的人付出更多?
買了松花餅出來,那位幫忙扶單車的朋友熱情的介紹我本已決定錯過的紀念館,於是他騎著摩托車我騎著單車跟上,原來就在剛才的長下坡上,是剛才專心下坡錯過了入口,而這次就要費勁的上坡了。
跟這位偶遇的朋友打了招呼,他就留我一個人在這慢慢晃悠了。
紀念館進門就是一個戰役的沙盤,標明了地勢高低山川河流,以及敵我分布的狀態。
展館很有典型中共特色,所謂的偉光正,共產黨永遠是偉大光明正確的一方,像是熱血青年漫畫裡面的正邪兩分沒有模糊地帶,於是用詞遣句帶著一股天龍八部裡頭星宿老仙教眾大吹法螺的味道。

其餘就是一些陳列,當時哪個將領的佩刀或配槍,記得還是黃埔軍校配發的。

這提示了一個謎題,或許答案顯而易見,但對我卻總是推敲著,為什麼國民黨人很多同情共產黨甚至投向共產黨? 國民黨跟共產黨是如何的關係? 這趟旅程的目標之一就是在推敲這個曾經一時代表兩岸的組織,曾經是如何的關係。

而外頭牆上掛著一排亮晃晃的牌子,說明了這裡敘述了官方認證的正確思想,校外教學把學生帶來這裡準沒錯,大概就是若干年前校外教學去中正紀念堂感受反攻大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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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搞清楚這裡是三江匯流處,是一個戰略要點,近代曾經發生一個國民黨錢大鈞 V.S. 共產黨朱德的戰役,因為同樣拜蘇俄為大哥的國民黨跟共產黨合作破裂,國民黨開始追殺共產黨,所謂清黨。
於是共產黨帶著人馬出逃,國民黨帶著兵馬追擊,在這裡共產黨主力部隊離開,留下斷後部隊犧牲拖住國民黨,讓"革命的火種"可以延續。加上國民黨在台灣的形象也是一路挨打,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更認同這個共產黨的朱德。究竟是認同國民黨好些,還是認同共產黨好些?
也許是展館裡的敘述有渲染力,共產黨呈現出一種弱勢的形象,像是被伏地魔追殺的哈利波特,代表革命的清新跟理念;而國民黨代表權力以及相對應的腐敗鬥爭,雖然當代而言共產黨也已經成為他們當初想要對抗的對象。所謂凝視著深淵,深淵也正凝視著你。同一塊土地上孕育出來的行事風格,大概也很難超脫一個時代的侷限。

望著朱德大大的銅像對著江水匯流的戰略要地,這是我第一次認識朱德。
就是這一支共產黨的生力軍,投奔井岡山的毛澤東,頗有幾分水滸傳中政治敗壞,好漢帶兵馬進梁山泊入夥的味道。後來轉移到位於閩粵贛交界處,長征起點的中央蘇區。然後才在未來的蔣委員長剿匪中,一路"轉進"到陝北去,也就是我下一段旅程的前奏了。
也算是第一次跟共產黨的歷史交會,也第一次跟國民黨交會,在那個硝煙四起,劇烈動盪的時代,到底曾經發生了甚麼? 然後才會有1949,才會有台灣的另一個波折?

三河鎮是曾經戰略要地,所以還有明朝的城牆。















還經過一個總兵府,但是早已移作民居而有一種淒涼之感,大概像是破廟裏頭的人家,這個廟的曾經香火早已不再的唏噓感,只剩下門口一個牌子聊做紀念。


















順道拜訪了三河鎮的中山紀念堂,一個見證廣東南洋華僑對孫中山的支持;同時也曾經過文革洗禮,紀念堂裡有個大石碑,據說是當初刻意把他沉在池子底下才躲過文革的摧殘,才能在多年以後證明這個紀念堂落成的年代。

這個跟著好奇心,跟著自己的歷史文化嗅覺走,也就是我的旅行基調。
所有的計畫,都可以跟隨當天的見聞感受調整改變,這也就是計畫一年的旅程後來兩年半也只完成了七成的原因吧。

所以當晚到不了梅州市,

在銀江鎮的雜貨店琢磨著該繼續趕路還是就此歇腳。
買了一罐啤酒,琢磨著雜貨店門口的告示,用毛筆寫在紅紙上,字體還不錯。


如果是台灣的告示,也許印刷,或是簽字筆,原子筆,而毛筆….
讓人感受著這個時空落差。
最終決定在此落腳,因為沒有信心可以在天黑前抵達下一個鎮子。
問了前頭旅店,就此投店入住。安靜的鎮子天黑後再沒有其他聲響,再旅店順帶用餐跟旅店主人閒話家常,他說二十年前待過對惠州的台商鞋工廠,存了一點錢回鄉開了餐廳旅店。
越旅行越覺得兩岸的命運就是如此交織在一起。
希望若干年後的政治局面改變,會有不一樣的光景。
但這也許十年二十年,甚至下個世紀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