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2日 星期三

想像的共同體_-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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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這像是一段揮之不去的焦慮,每次開始敘述似乎都在重複這一段記憶。
但這是為自己而寫,對讀者而言可能沒有太大意義,然而這是一段對自己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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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一頭紅髮,在一群小朋友當中顯眼,在不熟悉的老師朋友眼中顯得叛逆。窩在爸爸裁縫窗簾的工作桌底下的書庫,翻閱著過期的讀者文摘不亦樂乎,反而跟人打交道覺得有點辛苦。

對於自己是不是被接納喜歡的,總是帶著不安與質疑,一種一生的不安全感。
畢竟讀懂文字比讀懂人的想法容易多了,畢竟你不用跟作者去互動對話,高興怎麼誤解就怎麼誤解。

總是在思考,到了讓爸爸說:"聽到你在思考就讓人害怕。"的程度,想來是害怕這份思考帶來的裹足不前,覺得總是在面為這個巨大世界的不理解感到猶豫。因為膽小而猶豫,但猶豫會需要付出代價,又彷彿膽大無邊的讓自己拖延猶豫著,就這麼走到了今天。

國中時代是人格發展的一個巨大壓力鍋,我覺得整個班級像是一塊蛋糕被升學壓力這隻大手擰成一團,因為分數的分級衍伸出另外一種分類,Y字型的三個頭,左上角是默默顧好自己念書的一群;右上角是博取著關注發洩壓力的一群,下方是因為個性或外型默默成為團體中的被霸凌者。霸凌的存在,助拳的人們,看熱鬧的人們。冷眼旁觀的人們,默默念書像是甚麼也沒有發生的人,也許這是我對這個社會的模糊印象。覺得自己在其中游移著,覺得有種迫切該做點什麼? 

很勇敢的猶豫了,很勇敢的在同儕壓力下為被霸凌者說話,沒有太多幫助而自己成為另一個被霸凌的人。也有軟弱的時刻,跟被霸凌的同學互動之後有些片刻也成為霸凌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心思意念,只是覺得--有趣,也許在踐踏同學書包時有種站在別人頭上的優越感?

上了大學,因緣際會參加了嚕啦啦。
這個帶著理想性的團體自詡為傻瓜,信仰著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犧牲奉獻為青年服務的理想。
這些傻瓜們樂意為了青年,為了傳一份情,為了身邊的伙伴,為了新進的學弟妹付出不遺餘力,於是願意策劃執行在跨年夜近百人在南投霧社的山上的類軍事操練,為了讓學弟妹看到壓力下的彼此是甚麼面貌,為了看到曾經輝煌的山中餘音。

一年十個階段,那是一段不凡的旅程,半自願半被迫的跟一群夥伴一起走過,然後成為所謂的嚕啦啦之一。然而學長口中的:"嚕啦啦的特質是甚麼? 甚麼是嚕啦啦? ---- 你們就是嚕啦啦。" 聽進了耳朵,卻沒聽進心裡。質疑著自己的能力意願,最後質疑著自己是否真的歸屬於此?

大學最後一年在知識之海載浮載沉,日日夜夜細細推敲拆解著數理的考題,一知半解的踏上研究所之路,考上台大網媒所。說來慚愧,多少對資訊領域有熱情的人們沒有通過考試的窄門,而缺了些自信熱情的我卻捧著上榜的肯定有愕然。念研究所的首要其實是指導教授,能指點你的熱情給予你回饋,讓你對某個熱情的領域更深刻鑽研認識。但缺了一份熱情的我不知道熱情在哪特定去找系主任,主任看出我的心虛也只能回應我說: "考上了就證明了你的實力。"

很猶豫的覺得自己不屬於理工的世界,很猶豫的畢業後決定在戰車營服役而不是科技替代役;很猶豫的前往澳洲打工旅行而不是頂著台大光環就業,很猶豫的寫了一年程式之後最後踏上冒險教育的路上迎向讓人巨大焦慮的未知,也很猶豫的辭了工作踏上旅途。

也許,猶豫的存在就是勇敢的存在,也許可以把猶豫置換成勇敢?

一生似乎都在載浮載沉尋找著這個歸屬感,總希望能夠找到自己的屬於,像是物理化學那樣擲地有聲的邏輯證明,願意付出多少代價? 能夠付出多少代價? 尤其這像是一場癡人說夢。

很合理的,屬於台灣的認同焦慮我也沒有錯過。

小學時代曾經是歷史小博士,。直到高中同學肯定日本建設而對十大建設嗤之以鼻,這才讓我意識到原來這些課本上白紙黑字的事情竟然有這麼大的理解差異? 似乎有很多我從來不知道的事物存在,然後開始閱讀,才撞上一個平行時空,台灣文學與台灣抗日歷史;在教科書中缺席的日本建設台灣,以及台灣人對日本反抗的存在。國高中時代對全民計程車與台獨的印象是幫派暴力份子,只要一言不合就會被暴力相向;但其背後的心情想法? 或是自己得到的資訊以有偏頗,那麼媒體被遮蔽的程度? 到底自己眼見所聞的一切有多少可信度?

隨著中國經濟發展升高的威脅感讓台灣人的認同漸漸增加,對岸開始形成具體的存在。課本裏頭指示共匪蠱惑人心竊占大陸兩句話帶過了從八年抗戰甚至之前至今的對岸歷史演變,又是怎麼一回事?

缺席的台灣歷史,塗抹過的中國近歷史,缺席的對岸近代史,像是三股繩子絞在一起的謎團,與我一路相隨。

台灣人,中國人,歐亞人,世界人,像是一層一層漣漪往外擴散,越外面的似乎反而更清楚? 
越在地的反而越模糊? 這個世界到底甚麼模樣?不同的角落是不是有相似的心情感受?
處在那模糊的文化邊界,被強迫分界,或是被強迫融合?

從地圖看來,台灣,中國,還要經過中東才會抵達歐洲,而對於中國的認識要打問號,對於歐洲也是霧裡看花,但中間的中東更是一問三不知,更大的好奇心迷霧籠罩在心中世界地圖的中東上頭。才知道經過一戰二戰,中東也是支離破碎亂七八糟著,比台灣問題還要複雜百倍。

那麼,也許以自己台灣的關懷,也許可以看到一些似曾相似的畫面?
這是這趟旅程出發的背景吧,於是也在一段段決定路線時作為自己的判斷依據。
於是形成一個迫切踏出台灣邊界去看到世界的焦躁靈魂。

也許,回來可以放下這些認同的焦慮能夠安心,不急迫的需要一個解釋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