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8日 星期五

0415 啟程

一場大旅行,有三個階段的困難。
第一個階段,是邁開腳步的決心。
第二個階段,是持之以恆的恆心。
第三個階段,是重返社會的考驗,帶著一顆被洗鍊刷新的心,或是旅行完結後的迷濛失意。

( *註一 可以參考 坎伯神話學裏頭提到的英雄的原型,被甚麼激勵著能夠撥開自己對未知的恐懼抗拒,旅程中受到考驗與協助,終於能夠帶回一些甚麼想法回到現實世界。

我是這樣激勵著自己的。

第一個階段的難,在離開熟悉的人事物,被新的世界給吸納捲入。
眼前的工作中斷之後怎麼辦? 旅程的行車風險,劫匪風險怎麼辦? 旅程之後又是從新開始,又是甚麼局面?

你不會有答案,至少不會有好答案。
因為這一切的焦躁都來自於未知的風險,要如何去減低這個未知,或至少對這個未知能夠有個框框範圍,減低這份不安與風險?
未知的冒險並不值得弘揚,儘管它如此吸引人前仆後繼的發展探索滿足心中的好奇,心中的小惡魔時不時的也催促自己,讓事情搞砸會如何? 然而只是為了滿足好奇的冒險並不值得鼓勵,除非知道這場冒險更高的意義價值是甚麼。我以為。

( 註二: 冒險理論裡也提到,當個人的恢復力大於環境對個人的傷害,人會成長茁壯,反之,最後會死亡。凡搞不死你的將使你更強壯,大概是這個概念吧。)

於是多數親朋好友的難以理解,有些理念相通的支持肯定。

而在生命旅程當中,內在開始崩壞的我,這是一場洗滌救贖,否則安穩的日復一日之中,總覺得眼前甚麼劫難懸在眼前而我卻看不清,更看不清眼前三寸之外自己到底在前往何方的道路上?

如果待在某個位置夠久,那麼這場出走的焦躁可能像是在被窩中侷促著想要起身,但伸個懶腰翻身又再次睡去,會再次找到一個心靈安穩的支點,能夠這樣繼續人生。

然而,這是一場來自心中的鼓聲。

甚麼是台灣? 這個問題困擾著我。
什麼是中國? 這個問題跟台灣像是雙胞胎一體兩面。
又,在中國這個大蓋子之外的世界呢?

自己感受到中國的自我中心論述,也感受到台灣的自我中心論述,可能是政黨輪替分水嶺前後的主流敘事潮流。同時間伊斯蘭基本教義的恐怖攻擊佔據新聞版面,對比美國積極的民主與貿易價值輸出,隱約也像是一個事件的不同自我中心論述。

又新聞媒體已經成為政治與財團的工具,各護其主以保護其利益基礎的戰役之中,同一件事情總有針鋒相對又顧左右而言他的論述。

然而那是我們對世界認識的資訊來源,我們對世界的認識就這麼被捏扁搓圓。

( 還記得某次被同學嗤之以鼻,說我是被國民黨洗腦洗得很徹底的好學生。
還記得在超克藍綠的部落格留言表達疑惑,被質疑抨擊著說我是網軍。
或是近代fb,來自中國信徒的愛國言論,或是台獨信徒互相藐視蔑視挑釁的言論....)

爸爸常說,在disovery 可以看到火山頂,海底世界,根本不需要實際邁開腳步去探訪世界的角落,在家裡可以看到得更多更廣。

然而,那是被一群人各方面考量下裁減後製出來的精彩,如何更接近事實的去認識世界? 這個世界跟自己的關係是甚麼? 自己在這個世界當中處於哪個位置? 那麼也許可以決定,在自己有限生命中,在哪個方向努力才是正確合理的吧。

走了一圈,並沒有能真正解開這個大哉問,然而在足夠的自我對話,跟每天面對的未知與不安之間,還是更形成了自己的世界觀,好像更確定了一些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腳色。

像是空氣中的濃霧散開了,但是遠方的平原山巒海洋依然難以辨識,但至少我已經走出濃霧之中。

但也說不出是不是不過就是年歲的增長,發熱的腦袋,天真的夢想開始退去,從剛出社會的新鮮人到前輩,到孩子們開始叫叔叔的輩分?

我知道我不一樣了,但是還說不出來。

我看到中國的大城小村,從南到北的許多省分。
從江南到西南,從陝北到西北,從回族到維族,還有藏族。
遜尼派與什葉派,以色列與巴勒斯坦。

我們,他們的區隔無所不在。
聚光燈邊緣的少數的聲音,與多數主流的聲音,
國族認同的掙扎困難,台灣的故事並不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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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心踏上旅程,送機的夥伴好幾位,頗出乎意料。
同行第一段的培竹,開車支援的孝志,單車橫越美國的小黑,交集不多但笑容很親切的小明。
似乎還有老同學,還有幾位印象比較模糊...
自己常常是獨行俠,於是那些溫暖跟善意總讓我小小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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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的台北市,這是松山機場,搭往金門的飛機。
研究了一會兒,沒有直達廈門的船隻,連前往金門馬祖的船隻也不是那麼常見。
似乎是有基隆直達福建明潭的過夜輪船,然而最後還是選擇用飛的。

有違自己心中小小想望,一路上應該只有單車跟船舶,就這麼一路到愛爾蘭的吧?
然而,也並非是強烈的堅持,大目標是找到自己心中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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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待了兩天,坑道,堡壘,海灘的反登陸障礙,曾經的彈孔彈痕,當代中華民國的前線,不管是中華正統還是逃亡政權,這是擋下共產政權進入台灣的防線。在防線的另外一頭,已經不再風聲鶴唳,然而是鮮明地不同敘事主體,正義與邪惡有不同的定義與詮釋,一個平行的時空。

這裡算是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交界區,也很好奇在二戰中,中日,日台的交界區,是否有不同於主流社會嗡嗡作響的社會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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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華民國的國境邊緣,最後購買了一些旅行支票,想說是一個比較安全的攜帶現金的方式。
在2006年的澳洲旅行,似乎還是一個選擇,儘管當時信用卡開始普遍,但在台灣還不是那麼廣泛應用。然而在這幾年,旅行支票似乎不再是一個好選項,它依然是有效的貨幣,但是越來越不被熟悉,也就越來越難被接納,信用卡才是王道的時代….

在新疆的換兌可以說給銀行出了難題。
在伊朗,是現金的世界。
在土耳其,銀行溝通商量半天,要我第二天再來辦理。

旅行支票,似乎是一個過時的產品了。
隨著支票,被信用卡取代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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